一直有一个说法,认为法国与中国有很高的相似性,不管是他们对自己语言的态度,他们对影视的态度等等等等。当然,实际上法国与中国更高的相似性,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当然就是王权传统和王权传统之后形成的这个行政官僚体系的风格,我想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让旧制度与大革命在中国前几年彻彻底底的火了一阵。很多人非常严肃的把这本书当做理解我们现在的关键钥匙,甚至成了政策导向的一个关键指引。所以我认为我们学习到19世纪的开端,接触到法国大革命的时候啊,通过这本书来了解可能是一个不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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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欢迎大家收听新一期的翻电2.0节目,我是李厚辰,这是我们翻电2.0第四章的第七期。这一期我们来讲法国大革命,每次讲这种话题,我都非常疑惑,或者说感觉到很不安全,这个不安全不是任何political security方面,就是指在这么一个节奏非常非常快的时代,然后你告诉大家我们要讲法国大革命。我觉得绝大多数人可能都还会有一点嘀咕,就这个事跟我自己的关系是什么等等这样的问题。所以每一次节目开始之前,我都会忍不住因为这样强大的不安全感,忍不住要用一些时间来讲这个到底跟我们的关系是什么这样的事,但今天,我不准备花太多的时间。但我也认为,有一个比较好的方式来说明这个跟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本书,今天我们要讲的这本书旧制度与大革命,就在三年前,三四年前火了一下,而且不止火了那一下,那一下之后在中国的畅销书排行榜上,一直有这本书的存在,大家都知道这个畅销书排行榜排名到前的是哪些啊?三体,活着大概是这些书,但在畅销榜的排行榜排前的书里面有一本旧制度与大革命,这其实是一个挺奇怪的事。但听完今天的节目,大家就会觉得不奇怪了,不奇怪的原因,就是你在读旧制度与大革命的时候,你会无数次的感觉他就是在写我们,而且它像到什么地步呢?像到我要在这里稍微就是提示一下,就是大家不要陷在跟我们的相似里面,我对于读书这个事,其实有一个小感觉,就是一旦你读一本书,你觉得这跟我们有啥关系,这这本书里面说的内容,或者这个理论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在这个时候,你需要去想办法建立他跟你生活的联系,这是重要的。但有时候,你读一本书,就是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感觉exactly就是在写我,或者完完全全就是在写我现在的状况。如果你产生这样的感觉呢?我觉得反而你要去仔细分辨它跟我现在状况有什么不同。前者你读一本书感觉跟你没联系了,这肯定本身就是一种很大的遮蔽,因为就像我们之前讲历史,我们讲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但是这个话很复杂,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听我们第三章的最后一期。这种联系本身对于你理解一个事儿是非常重要的,没有联系这个事基本就完全对你遮蔽了。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如果你看一个东西,你完全觉得这就是在讲我们,那说明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同样被遮蔽了,遮蔽的部分就是那些不一样的部分。而对比出不一样,事实上我觉得重要性也在于如何不同导致你不能教条的去使用和理解它,这恰恰是里面最重要的部分。所以就是这个大革命这本书,跟我们的相似性就相似到你其实应该去理解它,究竟哪里不一样的这个角度上。所以说我就只用这么一个简单的点来说明为什么我们今天的人,已经2023年了,我们要去关注一个描写1789年事情的一本书,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这么一个问题。

那么在讲今天内容的过程之中,我们依然要使用上一期我们提到的动员这个视角,上一期我们讲的什么呢?我们讲就是现代动员,我们讲19世纪就是动员的世纪,普通人第一次站到历史舞台,或者说普通人第一次被历史卷入。我觉得这个视角很重要,我们当然可以从各种各样不同的方式来理解历史,理解19世纪。但动员的视角,是一个有人的视角,就是它不像是布罗代尔式的那种历史研究,完全使用经济史的数据去研究。动员是一个有动作的东西,有主动性的东西,从动员的角度,更容易把我们每个人,我们自己能够设想把自己放置到历史中是什么样。而动员历史又不是心理史,所以它并不是简单去描述当时的社会冲动,社会危机,它不是一个心灵史的内容。所以19世纪动员史的方式,应该是我们整个第四章都会坚持的一个视角,动原史当然可以综合的去从宏观的整个社会和社会中个体的角度来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一个重要的问题。它也可以包含社会从社会组织、税收经济角度的社会组织视角与处在这个组织中人的具体困境。因为既然个人要被动员,要动员你自然要给你讲一套道理,如果要给你讲一套道理,自然你要面对一个具体的困境。这个困境之下,你才可能被mobilize,才可能被动员。而且动员这个事儿,就是因为它有这种主客一体的性质,这个主客一体是之前讲翻电里面经常出现的一个关键词,我们有日子没提这个词了,就是它有这种主客一体的气质,这是有一个主客一体的气质的。它就有统合这个PPE视角的方法,这个PPE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很陌生,PPE就是philosopher politics,ecomomies就是一种跨学科的方法,我们讲第三章的时候讲过PPE为什么是非常非常重要。这动员也是一个很好的PPE的抓手。我们今天就是我越觉得这个不安全,希望长时间的铺垫,我们今天就少铺垫,我们直接进入。

那么就在这个背景之下,我们就直接进法国大革命,首先,我们还是做一个法国大革命的概览,虽然我猜今天听的人不会有人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法国大革命,这是不可能的,但你说对法国大革命有多了解呢?我觉得也几乎是不太可能。而且不仅缺乏了解,实际上我们过去对法国大革命应该还有很多误导性的印象,我们就从这个误导性的印象开始,我们先建立对于法国大革命的某个概览,再进入托克维尔的这本书。因为托克维尔这本书并不是一个历史书籍,它并不是法国大革命史。更多的不如在讲托克维尔的视角主要集中在法国大革命开始之前的历史。他讲的是大革命如何开始的这么一件事,所以大革命发生了什么呢?我觉得还是要给大家勾勒一个简单的印象。

刚才我提到法国大革命,在我们的历史视野中,老有一些特别重要的遮蔽。这个遮蔽并不仅仅出现在法国大革命,还出现在很多其他事儿之上,它主要来源于两方面,第一,一提到革命或者社会变化,我们这里就有一种历史阶段论的教条。就是从这个封建制到这个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等等等等的这么一个历史的进程。但实际上历史完全不是这样进展的,所以一提起这个法国大革命,我们就说这是反封建,谁反封建的,资本主义反封建。所以法国大革命就是一场资本主义革命,正是因为它是一场资本主义革命,它有什么呢?一般我们一讲资本主义革命,它就有什么特点呢?它就软弱,它就不彻底,这是它的一特点,所以它为什么失败呢?因为它软弱,它不彻底,这就来了,经常以前我们的书都这么写。还有第二种教条,就是对于底层群体的绝对正确的教条,就是农民群体和工人群体的正确论的教条,这种教条大家听很多,就是这样的教条,太平天国在很早期我们的历史论述中,是绝对正确的。农民起义当然正确了,其实上期我们讲过,就他是不是农民起义,尤其是之前我们觉得陈胜吴广,黄巢,这些是不是农民起义,李自成,都不是。就是过去我们有一种只要反封建,那肯定是好的呀,谁反封建的,那必须是农民反封建,所以农民反封建一定是好的。就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以前总觉得法国大革命里面,第一它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这个资产阶级革命,它有不彻底。第二,我们觉得法国大革命里面的暴力部分,是一个社会底层进行的,因此它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工人他们受到最大的压迫,因此他们的流血暴力,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就老有这样的一些说法在里面。但是这就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法国大革命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所以说我们就从这几个问题来切入,大家看能不能答的出来。第一,我们都知道有一个三级会议,第一阶级,第二阶级,第三阶级。那么第三阶级是谁?当时在法国就引发大革命的第三阶级到底是谁?第三阶级是农民吗?是工人吗?是手工业者吗?大家就在心里答就行了。当然,如果你在,比如说在其他群里面,你也可以打,你们可以互相讨论没关系的。实际上第三阶级,其实是资产阶级,第三阶级是有产者,或者我们也不用资产阶级和有产者,这样第三阶级是商人,是手工业者等等等等的,也就是说凡是当时不是贵族,不是教士阶层,就是没有爵位,就不是属于贵族体系,也不是属于宗教体系,都在第三阶级。所以第三阶级你很难说它是不是一场资本主义,因为第三阶级依然包含很多工人群体等等。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都听说过一个词啊,就是无套酷汗,因为无套酷汗跟最后的雅各宾专政和雅各宾恐怖时代的关系很大,无套酷汗这个词儿听着就特别穷。因为他不像贵族穿那种套裤嘛,听着我们以前就会有一个印象,觉得这些无套裤还应该都是社会特别底层的人。尤其是在马克思物业文章里边,描述这部分人把它描述成流氓无产阶级,所以无套酷汉真的是流氓无产阶级吗?其实不是,就无套酷汉大多数是城市手工业者。很多地方,尤其是南部法国的很多无套裤汉运动,都是从我们的角度来讲是有产者,所以无套无套裤汉从他们的穿着上,确实他们没有贵族着装,但不等于他们是穷人。就不穿套裤的人不是贫穷的人,只是说他不是贵族而已。所以无套酷汉并不是,也就是说法国大革命最后的血腥,我们也不是说,你看因为这个愚众庸众很血腥,不是如此。实际上无套酷汉是有产者是手工业者,或者我们叫小资产阶级为主的一类人。那么这个吉伦特派,雅各宾派,大家都听说这个雅各宾残酷统治,就是推翻了吉伦特派之后所产生的,就这两个派到底在闹什么分歧呢?就雅各宾派和吉伦特派的分歧是什么呀?尤其我们要问的是就这个分歧可以用我们过去的阶级决定论来说吗?就是他们的分歧是阶级分歧吗?是谁代表封建主,谁代表新资产阶级,是这样吗?其实不是,这个杰伦特派和雅各宾派,或者说雅各宾派就是从杰伦特派分出来的,他们的分歧主要是温和和激进的分歧,这个温和和激进并非针对矛盾,并非针对这个内部状况,更多是针对这个王权的废止,或者对保皇派的这个态度,或者对正在进攻前来进攻法国的欧洲反法同盟的态度。包括这个罗伯斯比尔,就那个雅各宾派最后一个血腥统治的这个首脑,就这个人以前是干嘛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位。当然罗斯比尔大家也知道,他以前被人称为被人称为不可腐蚀者。就罗伯斯比尔在最后变成这个大魔王之前,在当时被人们认为是最纯粹的人,恰恰这地方纯粹这个词特别好。如果我们要讲这个法国大革命是场什么样的革命,我觉得纯粹绝对是里边算的上是一个核心关键词,而罗伯斯比尔纯粹性与罗伯斯比尔本身的恐怖性是有很大的关系的。所以从这一角度,我们就能明白啊,就过去我们总是带有阶级色彩的话语和一些教条理论看待法国大革命,这些跟法国大革命的实际状况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们对法国大民的理解是很模糊的。这个有可能会对我们真正了解这个就是大革命这本书造成一些障碍,但实际法国大革命的状况,我们之前讲物业文章时候提到过一些,那今天我们再把法国大革命前后发生的一些最典型的事件来帮大家梳理一下。

首先,这个大革命开始,为什么有这场革命?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值得讲的事,这场革命开始于一次三级会议。那么大家就要想,这个三级会议有一个很容易忽视的点,就是托克维尔在这个书里写的很明白了,三级会议这事儿是经常开吗?三级会议是法国当时的一个立法程序吗?是每年或者定期召开三级会议来进行税收或者立法的程序吗?实际上不是。三级会议已经很久没有开了,或者说三级会议不起作用,在法国已经很长时间了。所以在当时召开这个三级会议就是一个新鲜事,就是一个罕见的事,召开三级会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国家要破产了才召开三级会议的。所以三级会议失效本身就是法国大革命的一个导火索,而三级会议为什么失效,本身就是一个特别值得考虑的问题。你看三级会议就是社会等级制嘛,一级就是一个教士阶层,二级贵族,三级是除此以外的城市人。那么为什么三级会议会失效呢?如果法国本身是一个封建制度,法国本身是一个等级社会。如果是封建制度和等级社会的话,三级会议应该起效才对呀,那么这些教士和贵族应该能够利用三级会议来保全自己的权利呀。实际上就是不能,而且这个不能本身也非常有意思。三级会议,这个路易16要干嘛呢?要收税,因为国家要破产了嘛,他要收税,为什么要开三级会议呢?就是因为过去一级阶层和二级阶层是免税的,路易16特别想加他们的税,但是他们这个阶层就死活不同意,他们不同意,这个三级阶层就更火了,我靠,我们已经就是只有我们这个阶层来承担税金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国家破产,要让你们加税,你们居然不同意,这个就是就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所以说请注意,法国大革命并不发生在一个贵族等级制社会非常森严,人们站起来反对贵族等级制社会的过程中,法国大革命发生在贵族等级制的会议很久没有开了,国王与贵族等级制的这些人其实已经变得逐渐疏远和与他们矛盾重重的过程之中。所以你看我们慢慢勾勒大革命之前的时候,我们最后讲的托克尔,我们还还会再细说,就大革命之前并不是我们过去想象中的一个严密的贵族等级社会,它与贵族等级社会的相似程度和与我们的相似程度比起来,要低的多的多,事实上那之前的状态跟我们今天现在的状况要像的多,这是大革命发生的一个基础。之后我可以讲快一点,这个议会中的第三阶级主要是市民,手工业者,这个工商业者,农民构成这个阶级,他们就发表了网球场宣言,网球场宣言,他们建立的这个立宪会议。而且他们的宣誓就是如果不通过一部新的宪法,否则这个会议就不会解散,之后引发了巴黎的骚乱,导致攻占巴士底狱这个武装运动开始,这里是大革命正式开始了。所以攻占巴士底狱是人们认为大革命正式开始的这个标志性事件。随后他们发表了著名的这个人权宣言,因为人权宣言就是法国大革命里面的一个典型的象征,这边包括了各种各样的自由权利,平等,法律,法制,宗教自由,言论自由等等等等的,被当做这个第三等级他们出来宣告自己权利的一个象征。这个象征的在过去有别的遮蔽啊,在过去我们的语境中,就管这些玩意儿叫做什么呢?叫做资产阶级的诉求,好像只有资产阶级要这些,就是之后就不要这些了,但这是不对的。到这一步,其实好理解,就是这个国家要破产,税制改革失败,导致人数最多,最能够被动员的,且这个就是人数最多而且负担最多的市民阶级暴动。希望对整体的政治体系带来变革,这个是大革命的开始,除了开始之前,就是他过去已经不是一个那样的一个等级制社会了,可能跟我们想象不太一样,之后发生的事情,跟我们想象中一个典型的革命还是像的。

在这个背景之下,他们是怎么走向这个大恐怖时期的呢?因为已经建立这个国民制宪会议,就国民制宪会议建立之后,首先第一个攻击的就是教会和宗教。很多人被迫脱离教会,然后国民制宪会议,因为现在不是财政危机嘛,就开始去侵吞教会的资产,去没收教会的财产,以充实这个国民制宪会议和当时这个政府运转所需要的资金。然后在1791年,他们就制定了这个宪法,这个宪法法国就成为一个英国式的国家。请注意,这个很重要,就法国大革命的开始,是一场英国式的革命,是一场光荣革命式的革命。我们之后还会讲到这一点,他不是一开始就是走向共和国的革命,法国最先建立的君主立宪制国家,行政权属于国王路易16,立法权属于新的立法会议,司法权属于各级的法院,搞一个三权分立制的英式民主制度,一个君主立宪制度。随后爆发了瓦连内逃亡事件,就君主立宪制瓦解,建立法兰西第一共和国,1793年路易16被处死啊,在1792年1月20日,路易16被处死。然后二月份反法同盟组建,军队压境,是在这个基础之下,也就是说是在光荣革命失败的情况下走入大恐怖时期的,这让大恐怖时期变得好理解一点儿,因为那是个战时体制嘛,大恐怖时期应对的是反法同盟。

那么大恐怖时期,我们刚才讲到,产生这个恐怖的原因,其实跟外部压力有很大的关系。因为这是一个暂时的体制,因为这个反法同盟已经建立了,在反法同盟建立的基础之上,这个共和政府就建立了救国委员会。但救国委员会之后,雅各宾派推翻了杰伦特派掌权,而推翻杰伦特派掌权之后,就建立这个公共安全委员会的控制,控制之后,雅各宾派就是罗伯斯比尔颁布了这个恐怖法。恐怖法主要是两个,就第一个是征兵,第二个是嫌疑犯。征兵制因为当时要打仗嘛,所以在国内征兵。嫌疑犯,就是嫌疑犯法,就是抓这个勾结境外势力的反革命,真的是这个这个词儿不是我瞎说的,就是当时就是这么讲,所以当时就血流成河,就是恐怖法实施的时期,因此迎来了历时两年的罗布斯贝尔专政。罗布斯贝尔专政,就是由于他自己就一人独大,就是雅各宾派打倒了所有其他派系,而且罗布斯贝尔不断清洗,把很多人都杀掉了,最后他是留下唯一的一个。然后在1794年,然后举办了堕落祭祀,什么叫堕落祭祀呢?这个堕落祭祀很有意思,他叫堕落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时法国你看有两个最开始的势力,一个是宗教势力,一个是反宗教势力。但罗伯斯比尔,他既非常憎恨天主教,同样他又不喜欢反宗教。因此需要一个新的宗教,因此他要建立一个基于理性的宗教,而非这个基督教的宗教,就是理性至上教嘛,因此1794年6月,堕落祭祀就是这个理性至上教的祭祀开始。这个东西同时得罪了天主教徒和最开始的无神论者,当然这个理性至上教,这个堕落祭祀怎么来的?大家其实也知道,我们之前讲过,这不就是卢梭的观点嘛,就是强行推行卢梭认为统治民众必须依靠宗教的方法。而堕落祭祀,就是为这个恐怖统治画上了末尾,大革命走向热月政变。

热月政变之后,有两年的白色恐怖时期,白色恐怖时期就是之前是雅各宾杀别人,白色恐怖时期就是人们来杀雅各宾派,爆发了大规模的对雅各宾派的爆发,所以恐怖并没有结束。那热月派在1795年,颁布了一部新的热月宪法,热月宪法为了避免之前的问题,建立了这个也是共和制的,但是这个共和制的首脑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就是所谓的督政府,这个督政府是一个五人平衡政府,一共有五个,这个都政府的首脑构成。除了五人督政府之外,我们也之前也提到了,他建立一个两院制立法机构,也是非常古罗马共和制的,他这个两院派立法机构还就叫元老院和五百人院,是一个原教旨主义古罗马共和制,然后这个五人督政府等等等等的两级选举都是普选开始。在这之后,拿破仑领导了法国对于欧洲各地的军事反扑和军事扩张,然后非常的成功,都政府内部,也在九五到九九年期间,内部斗争,腐败变得越来越糟糕。在1799年,拿破仑政变,拿破仑政变之后可以说啊,大革命就结束了。这个过程大家应该明白了,到这个时间周期,前后跨度有十年之久,这十年,中间一直要到1795年,就前六年都是挺惨的,对于法国人的体感来讲可能都要到1798年才会稍微好一点点。但我们开始接触,这里面奇怪的是什么呢?奇怪的是你看最开始建立了君主立宪的三权分立制度,然后到颁布了制衡机制更强的共和国三年宪法,建立五人督政府,最后走向了拿破仑时代的三人执政,拿破仑本人是第一执政,随后拿破仑走向终身制,走向复辟称帝的这么一个过程。也就是说法国之前雅各宾派与杰伦特派,他的矛盾是什么呢?当时人们对于王权和旧贵族制体制的这个反对是什么呢?反对就是他们不愿意回到王权。他们对于共和制的坚持非常强,到这个五人督政府,刚才我们也说了,从命名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就是铁杆复古的共和派,完全采用了古罗马共和制的言辞和名称,方法。最后是怎么走回帝制的呢?这个问题,就是马克思在文章中想去讲的问题,马克思当时我们讲雾月文章,马克思不就是在解释法国是如何荒唐的,是一次走向帝制,是两次走向帝制,到拿破仑的侄子拿破仑三世的时候,法国又走了一遍,从波旁朝复辟到革命,到共和政府,到拿破仑三世的帝制复辟,居然又搞了一次,就是法国历史之上居然来了这两次,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惊讶的,也是蹊跷的事情。那马克思那个文章,就是我们之前讲那种思维定式,因为不彻底,因为资产阶级有其软弱性,主要讲的就是这些,这套我们的这套磕,这套教条的来源,就是来源于那篇雾月文章。当时我们已经讲过了,今天我们接触的就是托克维尔对它的系统性解释,大家就可以相对比,到底哪一个解释是更有启发的解释,哪一个解释跟我们今天的关系最更近。从最开始其实我们也提到了,按理说在我们这个地方,如果我们真的对这个法国大革命感兴趣,应该是物月这本册子卖爆才对啊,怎么会是旧制度与大革命这本册子卖爆呢?最后卖爆的是旧制度与大革命,其实本身已经说明了很大的一些问题。

所以托克维尔要去回答的,或者托克尔这本书的一个主题讲的,就是大革命的不革命之处,这场被称为大革命的东西,其实不那么革命,其中有两点是最奇怪的,第一,一场以自由、平等、博爱为主要口号的革命为什么走向恐怖?刚才我们讲因为战时体制好像为恐怖给予了一个解释,但这个解释并不完整。我们之前讲美国革命,美国革命之后也面临战争,独立宣言发布不跟英国打仗吗?跟英国打仗并不轻松,而且是很惨烈的战争,那美国国内怎么就没搞恐怖统治呢?也就是说,战时体制等于恐怖统治这事儿是说不上的,很多地方的战时体制也并不导致恐怖统治。在这里对比美国和法国的特点,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事情。第二,法国人连君主立宪都接受不了,一定要以共和制为目的建立革命,而且就是以宪政和分权方式,就是以古典共和制为一种期望,但为什么走向帝制复辟呢?两次走向帝制复辟。美国在独立战争结束之后,不也有一个动荡期吗?就是从这个邦联制到联邦制的制宪过程,制宪会议里面很多人也在怀疑是不是要搞复辟。觉得你们最后给一个这个总统,给这个行政权这么大的权力,会不会走向复辟?但为什么没有呢?为什么法国竟然经历了两次复辟呢?你看这里面会有很多解释,你要么是一个文化决定论的解释,这英国人跟法国人性格不同,要么是一个经济决定论的解释,这是一个因为美国和法国,这个经济形势不一样,美国商人多,法国农民多,各种各样解释历史上都有,我们今天看到的就是托克维尔的这个解释。在托克维尔这个解释之中,实际上为我们铺开了现代性的两条道路,现代性的两条道路,会出现在后面所有国家现代性的过程之中,并不是说这两条道路你选一条走,不是。这两条道路,都是不可避免的,这不可避免的特征,就同时发生在了法国的身上。其中一条道路,就是我们过去几期,一直着重在讲的什么是republic?什么是共和?什么是共和制?为什么共和制对于现代社会来讲不可避免,这是一条道路。第二条道路就是旧制度与大革命里面所讲的旧制度,或者我们在标题里面把它反过来讲大制度,大制度对于现代社会来讲依然不可避免。大制度与republic的张力是一种非常核心的现代张力。什么是这个大制度?它与革命的关系是什么?我们就直接来看旧制度与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