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好,我是李厚辰,欢迎收听翻电2.0第四章的第20期19世纪德国全景画,那从这一期开始,我们会进入到更细节的德国历史之中。上一期,我们建立了一个俾斯麦,在俾斯麦时期的德国19世纪下面历史的基本框架,希望你还能够记得里面前前后后的一些脉络,如果记得那个脉络的话,可能对理解今天的更有帮助。但如果你没有听过,其实也没有关系,因为今天我们讲的非常的细。在这个细致的情况之下,可能更多的东西会浮现出来,什么东西会浮现出呢?其实我最主要讲的就是跳出那些历史的大框架来思考问题,比如说跳出什么历史大框架思考问题呢?我们把19世纪下半叶站在一个Marxism的角度去讲,或者站在一个自由主义的角度去讲,那实际上都没有很好还原当时的形态。因为当时,比如说一个德意志的人,他的脑子里绝不仅仅有一个观念,那绝不仅仅就是我按照某一种思想的框架去行动,尤其是我们今天要讲到的,就俾斯麦的所谓的现实主义,现实主义就是它不受任何理论框架的约束,甚至不受道德的约束和束缚,可以更自由的行动。当然,这里自由是好是坏,我们要到到时候再去看了,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今天会进入更细节的历史,从更细节历史中,能够把握住一些可能更精微的东西吧,我们马上开始。

正如我们刚才所讲,我们之前已经谈到了19世纪一些比较宏观的改变和冲突,包括君主立宪制与共和政体之间的冲突,你看我这里已经没有再说共和政体和君主制政体之间的冲突了。因为到1848革命之后,单一的绝对君主制政体在欧洲已经非常困难了,再往下就是共和政体与君主立宪制政体之间的冲突了。但我们看德国,我们就能发现,还不完全是这样一个脉络,但这是很重要的一个事情。那第二点,就是国家间的民族,国家与帝国之间的冲突。那么在社会内部,我们如果用阶级决定论的方式来看待这个问题,我们就能看出阶级,就是以法国大革命的方式来看待这个问题了。我们把一个社会当做一个阶级决定论的社会,也是一种宏观的冲突。包括从19世纪博兴的城市生活,我们能找到一种商业阶层与农业阶层,或者城市人口与农业人口之间的冲突。这个在拿破仑波拿巴那里我们已经看的非常明显了。接下来一步,我们要尝试拥有的一个能力,就是在一个事件中,同时把这些所有的视角放到一起来看,这个就很难了,对,这个确实难。难就难在我们,如果我单独拿出一个事件来说,就比如说德国的统一,那在德国的统一这个事儿上,请你能不能从这四个视角融合的角度来谈德国的统一,很难,难在哪里呢?难在这个东西真的不是理论物理,就是我们有四种计算方法,给你个题你就可以套公式去算。如果我们要真的知道德国统一这件事情,比如德意志帝国的建立这件事情,跟这些宏观的视角到底有什么关系?那我们就必须知道当时的人对于这些视角和他们具体生活结合到一起,他们是怎么想的。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一个保守派脑子里的德国统一和一个共和派脑子里的德国统一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他们都想要德国的统一,在他们想要的东西里面一样的部分是什么?不一样的部分是什么?这是很重要的问题,我们都说到了德国、意大利跟其他国家有很大的不一样,就是各个派别都要德国统一。但是,又跟他们自己的立场结合到一起,是不一样的。我们怎么知道这个不同呢?这个不同很难用理论推出来,我们就必须真的去看看他们的书信,看他们在议会的发言,能知道原来他们要的是这个呀,才能更好的理解这个问题。所以从这期开始,我们就进入更微观的冲突和更微观的思想之中来。

我这里再举一些具体的例子,我们举上一期我们讲过的德国的例子,来看我们为什么要经微观的考察,在微观考察之后,我们要知道的是什么?你看第一个,就是我们上期讲的德国的中央党,中央党我们说了,中央党是个很厉害的党派,中央党就是今天德国基民盟的前身,但中央党是当时德国天主教势力的一个党派。这个党派几乎横扫所有阶层就,这个党可以融合从贵族到中产阶级,到工人到农民的所有阶层,而且可以容纳不同的民族,不管你是一个德意志人,还是你德意志里面的其他天主教民族,它甚至是一个跨国的党派。所以这个中央党很厉害,那我们就要问了,19世纪明明就是一个更加偏世俗化的民族主义的阶级的,这才是19世纪的特征,那为什么会横空出世一个中央党呢?那一个投票给中央党的工人和一个投票给社民党的工人,肯定投给中央党的工人,不是说我想更贫穷,他们所要的东西,很可能都是状况的改善,那他们要的有什么不一样,他们为什么竟然,按照我们的那个大历史框架,那工人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就是投给社民党嘛,工人怎么会投为中央党呢,这是很重要的问题。那当我们在法国,我们就看到了,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希望你记得,你看拿破仑不是代表农民的利益吗?当时,法国工人和农民的利益这么针锋相对,为什么拿破仑选总统和拿破仑公投的时候,工人也投给拿破仑了呢?你还记得这个原因吗?你记不记得为什么当时返回了工人,工人阶级也投给拿破仑?如果你想考察考察的话,你可以把对对,已经有人说出来,对,因为另外一是卡菲亚克,卡菲亚克就是镇压工人的嘛,所以如果只有这两个选项,他没有办法投卡菲亚克,他当然就是投拿破仑了,所以说这个就是我们得到历史之中看,才能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会做出似乎不理性的决定,但其实是理性的。那我们就要看,就为什么是世俗化,民族主义阶级化的社会,竟然会出现天主教中央党,而且天主教中央党很奇怪。大家请注意,你们都知道,你们应该知道,德国是新教国家,德国是宗教改革的发源地,三十年战争为德意志的很多帮获得了宗教宽容的权利,所以天主教明明应该是一个在什么法国,意大利更有影响力的教派。为什么在德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呢。光理解中央党这个事情,就已经比较复杂了,也很细节了,更重要的是俾斯麦怎么应对和利用中央党。因为俾斯麦是个世俗主义者,作为世俗主义者,那就要问,作为世俗主义的俾斯麦,为什么要和非世俗的中央党合作呢?那要说他们能合作吗?怎么合作,对吧?这都是非常细节也非常重要的问题啦。我们来看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讲了19世纪非常重要民粹主义,拿破仑就是借民粹主义的方式篡升,选总统称帝,我们刚才说到了俾斯麦,最开始也是想通过民粹主义的方式,因为俾斯麦本来不是个反民主的人吗?但后来他在德意志联邦里面不是推行普选权吗?推行普选权就成功的排除了奥地利,然后建立了没有奥地利的德意志帝国,对吧?但是他这个算盘如意算不是落空了吗?非但没有形成他想要的拿破仑波拿巴式的民粹主义,反而创造了中央党,尤其是社民党,社民党快速崛起,让俾斯麦代表的党派根本没有办法选胜。最后,对社民党,俾斯麦不得不使用非法的手段去打压他,为什么呢?难道德国人没有民粹主义吗?我们看之后的走向,那德国人民粹那比法国应该会更甚,那为什么在德国俾斯麦的民粹主义政策包括,俾斯麦不只有民族主义政策,还穷兵黩武,还打仗,在这个情况下动员不了德国人吗?这是为什么,对吧?为什么社民党的德国这么厉害啊?这绝对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所以我们就是要找到这种无法简单被我们所讲的大框架去解释的问题,或者比如说在社民党上,我们就能看到民粹主义思想和这个socialism的思想彼此有矛盾和张力的问题,我们才可能从中的得到更深的一种洞察。

我们再次把话题说回俾斯麦,俾斯麦对于理解19世纪是真的非常重要,为什么重要呢?就是在我不断的更多的去看这个细节的时候,包括今天我给大家主要讲的这个观点,你就会发现,在19世纪下半叶的人里面,俾斯麦确实是一个,我管他叫全新的物种,比起其他人,俾斯麦是一种全新的物种。你看19世纪有这么多不同的派别,有保皇党,有温和自由主义者,有激进的民主派,有共和主义者,有社会主义者,等等等等,天主教等等等等。他们都有自己基于过去和19世纪社会新变化的一个立场。俾斯麦是当时非常少数的一个没有任何原则的,纯粹现实主义的政客,因此今天我们就能看到,俾斯麦身上的历史包袱和立场包袱是最少的,就俾斯麦可以说比他同时,为什么他当时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就,有一个方面确实是他比他同时代的所有人都更快速的适应新环境。而且在新的环境之中,无所顾忌,能够以最灵活的身段,最无限制的方法运作,所以这个是它成功的原因。那我们就要问了,那俾斯麦,俾斯麦到底抛弃了哪些传统,为什么?俾斯麦没有遵守哪些规则,为什么?而且我们要看这些传统规则怎么来的,才能看他冲破的过程,能够成功得到很多更细节的视角。当然,请注意,我在这里讲俾斯麦做为一个全新的物种,我一点没说这个好,就是他取得了成就,这是真的,但是最后德国的结果大家看到了。所以说,没有任何传统和没有任何规则的俾斯麦和俾斯麦所建立的体制,我在这里绝对不想夸他。我们就带着这些问题,进入到今天的过程之中来看,俾斯麦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以及我们就透过俾斯麦的经历和眼睛来看待德意志的历史,找到一些细节。


我们从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开始,就是必失败,有宗教信仰吗?我们刚才讲了德国是一个新教国家,德德或者我这个现在,现在说德国还太早了,就德意志诸邦里面的很多邦有宗教宽容政策,并且以新教作为主体的宗教,那俾斯麦,他本身有这个宗教谢幕,这是很有意思的问题,俾斯麦说起来是个基督徒,但情况比这个要复杂。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开始。我们说了俾斯麦,之前我们讲过,俾斯麦是一个容克贵族,但什么是容克贵族呢?这个容克什么东西,是一种德国的贵族形式,但这个贵族形式跟英国很不一样。英国的贵族没有那么分散,数量没有这么多,能够承袭的领地其实比德国的贵族要大,德国的贵族是基于他的家产,和状况比较,和他的能够承袭的财产比较少。我们上次也说了,就容克贵族,甚至很多都不是有闲阶级,还要继续工作才能够继续为生的。那容克贵族我们也说,他最典型的两个事情,第一,从军。第二,当一个官僚,是容克贵族最容易的两个归宿,所以容克贵族,当然他们也会保留贵族的身份,尤其是外在的。一个东西就是他,你看我们今天会讲到的很多人都叫什么什么冯,俾斯麦也叫冯俾斯麦,奥托冯俾斯麦,冯就是这个外在的表现。我们中国应该有这么一个贵族,就是冯巩,他也是这个贵族。这个笑话微微有点冷,anyway,俾斯麦的是一个容克贵族,但是,它是一个混合的容克贵族。他的父亲是容克贵族,但是他的母亲并不是容克贵族,他的母亲是德国当时更新鲜的一个阶层,他的母亲是中产阶级和政府的学术官僚。他的母亲,他们家的那一支。所以俾斯麦的早年生活,没有跟着父亲的这个方式走,他并没有成为一个军官或者一个小官僚,而走入了他母亲家族的生活方式,所以俾斯麦的早年不是就我们觉得俾斯麦好像一身戎装,并不是。俾斯麦早年学习法律,并且成为了一位见习律师,所以俾斯麦过的是典型的城市中产阶级新市民的生活,而不是容克贵族的生活。所以在他在大学中接受教育的时候,他的思想体系并不是容克贵族式的,他当时是一个斯宾诺莎跟黑格尔主义者,就说他接受的是一种泛神论的,这种就是自然神学和泛神论色彩非常浓重的一个想法,他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基督徒。这让他在当时跟容克贵族其实有非常大的区别,因为当时,德国已经慢慢慢慢走向一个现代国家的过程中了,比如说传统的农奴制在德国得到了取消,然后整个自由的农民,其他的民族,比如说犹太人,也开始进入与德国人一个混居的状态。那容克贵族,当时对于像这样的异族或者意志化的阶层,都是充满恐惧的。比如说很多容克贵族是非常害怕农民的,他们有时候有这么一个说法,倘若自由的农民与我们为邻,乡村就会变成贵族的地狱等等等等。所以一般来讲,容克贵族都是保皇党,保皇主义者,应该跟贵族身份相关,这个很容易理解。但这个关键就是他们能够获得的特权,最重要的特权,就是他们在军队和政府中任职和晋升的优先权。跟英国贵族以财产权为主不同,容克贵族基本就垄断了军队和政府的晋升权利,所以我们今天提到的人,几乎都冯,都是跟冯国璋和冯巩是一个姓氏的。那俾斯麦在这些方面与他们都有不同,但是有相同之处。俾斯麦最后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基督徒呢?是为了婚姻,他是为了婚姻的原因成为基督徒的,因为他想娶了妻子那个家庭,是非常保守的基督教家庭。如果他不是一个基督教的话,那个家庭无法接受他,所以他给他未婚妻的父亲写了一封信,就来写他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经受圣灵的感动,成为基督徒,最后过关成为了一名基督徒。但是,在他之后的进程之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其实是选择性的使用了基督教的一些内容,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基督徒,比如说他就在对比法国士兵和德国士兵的时候,他就认为只有德国士兵可以在战壕中坚持到最后一刻,因为,他们知道谁在天上看着他们,就这么一个话,所以当时一位欧洲的外交家就说俾斯麦的信仰,说如果俾斯麦相信上帝的话,那么他心中的上帝肯定是一个普鲁士人。所以,俾斯麦信仰的并不是真正的基督教,是他自己想象中的带有一定浪漫主义范灵论色彩的基督教。当然了,俾斯麦本人有强烈的泛灵论和浪漫主义的色彩。比如说,俾斯麦在他的一生中经常去设想,他能够想象最理想的生活方式,就是在一个容克贵族的田园里面过着的这种与大自然亲近的灵性主义的生活,但他在之后的人生选择完全不是如此,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放弃了这样的追求,甚至我认为这样的二元性是很有意思的,这样的二元性让我想起谁呢?这种二元性让我想起卢梭。你看,卢梭就是这样一个,他认为最理想的生活是像高贵的野蛮人一样,与完全大自然亲近,非社会化的这么一个生活。但正是因为此,卢梭可以把社会化的生活想的最糟糕,最无所顾忌或者最恣意的方式去设想一种社会化的生活。我觉得在这一点上,俾斯麦和他有点像,就俾斯麦有浪漫主义的一面,但是这一面,完全在他的另外一方面,当他转向一个世俗生活的时候,他以一种最冷酷的方式去对待和看待它。我们今天当然不是要来做一个精神分析式的一个说,来来看看,毕思迈是我身边的人,但我们从宗教信仰上这点来看,就俾斯麦对于当时德国人这么重要的一个精神领域,对他自己来讲,也可以是实用主义的。我深知我是个基督徒,就是为了结婚,没关系,就是只要能结婚就行。这个宗教信仰不止给予了他婚姻,也给予了他早期在从政方面最早的一批盟友与战友。

早期与俾斯麦有紧密的联系,和政治上的盟友,都是最保守的基督教势力,但不是天主教,是路德宗的基督教势力,其中最典型的两位,就是格拉赫兄弟,就是冯格拉赫兄弟,分别是路德维希格拉赫和利奥波德格拉赫,这两位都与威廉四世过从甚密,一位是国王的武官助理将军,一位是高等上诉法院的院长。所以这两位其实是普鲁士的高层。他们形成一个非常保守的集团,他们就是像冯克拉克,他们这帮人就是路德宗宗教国家,反对一切革命和新的民主保皇党,反世俗主义要建立基督教秩序的国家,所以他们当时办了一份报,这个报纸叫十字报集,十字报集团它的slogan好像就叫,什么上帝和我们的fatherland。你看我们这边一般管祖国,还要有个女性化的色彩,这个当然是学苏联的mother Russia了,所以在他们这边叫fatherland,是一个父权式的一个祖国的形象,就是神所保佑的国家等等等等。所以最早,与十字报其实时间蛮长的,十字报从1848年他办的时候呢,就是因为反对当时的德国的1848革命应运而生,一直办到1939年,是被第三帝国查封的,这是一个历史特别悠久的一份儿报纸。你们可以猜一猜,就是这个报纸会怎么样看待拿破仑三世,法国,作为他们这样的意识形态,他们怎么看待拿破仑三世。如果你想你你想自己想的话,你可以先听到视频暂停,然后再去听下面的部分。他们当然是非常反对拿破仑三世的,因为拿破仑三世不是一个传统的贵族,整个拿破仑家族称帝的方式都是以非贵族的方式称帝,所以说是干扰过去的秩序的,所以他们是看不起拿破仑三世,看不起法国的。他们怎么看待德国统一这个问题呢?实际上对德国统一这个问题,他们也是持反对和否定的态度,他们也不能说持反对和否定的态度,他们就是在当时的德国比较少数的,对于统一这个事情没有那么大兴趣的一个派系。因为对他们来讲,维持一个君权神授的现状可能是最重要的,包括维持跟奥地利的关系,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事情,就是维持现状是这个派别最重要的一点,可以说他们就是当时德国最守旧的一帮人。当然,虽然他们在当时,你看这帮人与国王的关系如此接近,又是最保守势力。但是当时德国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个中世纪的状况了,实际上他们和他们办了报纸,在当时就遭受了很大的争议,他们本身的立场和报纸的文章,与当时国王的首相,当时的首相是曼托菲尔,曼托菲尔派系对他们就有很多的批判。当然,在俾斯麦建成了德意志帝国之后,他与这个派系也渐行渐远,成为他最早的盟友,但之后,就是我们以后,我们之后讲到,今天讲不到,下期会讲到,就是之后与俾斯麦最接近的是北德意志报,北德意志报后来也成为识字报的一个对手。anyway,最早期他的战友们就是这样的一帮人。

在这帮人里面,有一个最关键的人叫斯塔尔,因为斯塔尔也是办这个十字报的创始者之一,也是出了钱的,斯塔尔可以说是当时为这些人提供思想资源的人。他就是在革命前夕,就是容克贵族的精神领袖,当时俾斯麦说斯塔尔,就是如果斯塔尔在下一院演讲的话,这些容克贵族看着斯塔尔,聆听他的话,就像聆听这个圣灵的言语一样。所以斯塔尔当时是提供所有思想资源的一个人,他本身是柏林大学的哲学,宪法学,就是法理学的一个教授。这个人身世还挺独特的,他是个犹太人,从小是接受这个全套犹太教教育的,但是他之后改宗了基督教,就改宗了路德宗,改宗路德宗之后,他在中后期就是大学政策,甚至包括反对犹太人政策,但不是后来那种排犹政策,就是反对犹太人在大学当教授等等这样的政策,他也是铁杆的正统派,在大学里面反对黑格尔思想,反对犹太人教授,可以说是最死硬的正统派。他当时的所有的法学思想,就都是比较守旧的,就是德意志的统治,就是建立在奥地利体系之下的德意志秩序,然后要维持路德宗教会对于地方的统治,就是地方的统治核心是以教会为核心。然后他对于国家的想法,国家不是契约产物,而是上帝在世间的产物,非常非常偏中世纪的一套想法。看起来是古板到极点的人,但我觉得别这么想,我觉得对于他们这种想法的复杂性,觉得非常重要,就是你别想的这些,它代表了19世纪最古板的那一派。其实不是,如果他真的代表19世纪德意志最古板的,那或者是整个19世纪最古板的,偏中世纪的那一派,他去大学当什么教授呢?他办什么报纸呀,他直接去当神父不好吗?你看他在大学的研究法理学,他本身去办报纸,就是拥抱市民阶级,以市民阶级的方式发声,说明这些人并不是老古板。就格拉赫兄弟也是,是高等上诉法院的院长,所以当时比较前沿的知识类型和领域,其实就是法学,黑格尔的思想中也有这个法哲学,法哲学是当时社会比较前沿的一个思想。所以斯塔尔这些人,实际上是用比较新的知识方式,比较新的职业体系与旧制度结合的人,所以说他们不是老古板,而是什么呢?他们是想着怎么能把他们身上。就是按照他们的传统还被接受下来的,不去反对的那些传统内容,用新的思想和新的职业方式去捍卫的这一套人。所以这些像斯塔尔和格拉克兄弟这些就是,因为俾斯麦早期也是十字报的一员,他并不是十字报的出资人和创办报者,创办人是格拉克兄弟与斯塔尔。但俾斯麦早期是十字报非常重要的一个撰稿人,跟我现在一样,是个媒体人,就经常靠写文章发表在十字报上,所以他进入政坛的一个先决条件。

这里理解什么国家是上帝,国家是世间的产物这种想法,我觉得蛮有意思的,因为这种想法实在是包括他的用语,和他的整套观点,实在是太中世纪了,让我们有点儿无法在这个19世纪下半叶的框架之下来考虑这个问题,我们觉得简直是很难想象这个问题。大家知道我是有宗教信仰的,但我说这个并不是说我要推进这么一个观念,我觉得观念特别好,我们今天也要去用这个观念,当然不是,今天也不可能是一个,宗教如果不在极端情况之下大幅度回潮社会可能性是非常非常小的。但我只是想说,我们如何去理解当事人对他的观念,这样,我们可以更好的理解类似像中央党这样的形态。首先我要提示大家的是,实际上已经到21世纪了,现在依然有很多国家保有宗教保守主义,认为宗教秩序是核心秩序的观念,比如说美国,大家知道,就美国的共和党,共和党人,其实很多共和党人和共和党州,其实都是宗教保守州,就那些反对堕胎的州。那些州的人,他们所持有的想法与斯塔尔和格拉赫那会儿并没有特别本质的区别。我再举两个亚洲的例子,就是马来西亚和印尼,大家知道,马来西亚和印尼是亚洲特别重要的穆斯林国家,这两个国家都有这些建国原则,印尼的建国原则会早一点,马来西亚的建国原则会晚一点。很有意思,这两个国家都是建立在相对来讲宗教多元上的国家,也就是说这两个国家是没有国教的国家,虽然这个穆斯林人口是占绝对多数,但是是没有国教的国家。但是,这两个国家都把必须有宗教信仰当做建国原则,也是当做对于国民的某种要求。比如说印尼有一个建国五原则,现在依然是印尼的建国五原则。第一条原则就是信奉独一无二的神明,就你信什么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必须有宗教信仰,你必须有一个宗教信仰,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叫正义和文明的人道主义,就人道主义是他国家立构的第二观点。第三原则叫印度尼西亚的团结和统一,这实际上是民族主义。第四个,是在代议制和协商民智思想指导下的民主,就是他也是一个民主主义国家。但不是一个直接民主国家是强,他强调的是代议制民主国家。第五点,是为全体印尼人实现社会正义,这是印尼的建国五原则,到今天也是这个五原,如果你看这个印尼大选,他们经常把这个五原则拿出来说。马来西亚的建国五原则是也就是更近了,你看为什么也是马来西亚有建国五原则,也就是马来西亚印尼的历史,这个感兴趣我们之后找机会再讲,马来西亚建国五原则是在1970年就马来西亚爆发一次大的国内的动乱之后颁布的,就为了解决这个动乱,颁布的五原则,这个五原则,第一个也是believe in god,依然是要有一个信仰,信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情。第二个,就对于国王和国家的这个忠诚,但是他们的国王就是苏丹了。第三个,就是宪法至上,第四个是法治,第五个是道德与同情,这是他们的兼顾原则。同样在今天的马来西亚,他们也很强调这些原则,而且这就是现在的争议,马来西亚大家如果知道马来西亚是亚洲一个特别世俗的国家,世俗化是个非常高的一个穆斯林国家,那安瓦尔上台之后,就现在他们这位首相。阿瓦尔上台之后,其实也有很多的在宗教化的一些政策,现在印度也不也一样吗,就是莫迪领导之下,有这个印度教主义的一个倾向,所以宗教保守主义,并不是一个属于19世纪的过时产物,到今天宗教保守主义在很多国家,我们刚才说的全是世界上的大国,美国、印度、马来、印尼,都可不是什么一点点儿,什么安道尔,卢森堡,不是,都是大国。这些大国依然有强烈的宗教保守主义倾向。所以透过这个,我们可以去感受就是一个人对于生活秩序的塑造,其实是有很多不同理解方式的,比如说你看美国,我们会认为美国那些比较经济条件很差的白人。应该接受民主党,因为民主党是一个比较偏左的,福利政策比较好的党,就他们怎么会去,比如Obama care医保,那你都是铁锈带的白人,医保对你不好吗?就你们怎么会去反对奥巴马care呢?对呀,你就觉得很奇怪,共和党很明显好像是个大资本家的党,他因为他比民主党更强调自由市场嘛,那为什么还能够获得那么多中下层白人的青睐呢?这中下层白人者不去投民主党的,你就想这是个很麻烦很奇怪的问题。但就这个习惯,你就能知道,那对于他们来讲,他们对于生活秩序的设想,不是以一个福利体系的角度去设想它的,他们对于生活秩序的设想,就是以宗教秩序,或者我们反过来说,以道德秩序的角度设去设想生活秩序的。当然光这么说,它依然只是一个概念,什么叫做以道德秩序来设想生活,我们讲到中央党的部分,我们再细说,当然我们国家依然有这种倾向,你也可以从我们的自己生活中去感受。就是我们尝试使用功利主义去说服的问题,为什么说服不了?就是一种道德保守主义是很多人对于生活秩序想象的方式,人跟人相信什么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说到这里,我就要来说另外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我们说人相信什么是个特别有意思的问题。当时德国人很相信英式的民主,而不是法式的民主。你们想想,有什么原因?就是你看,法国对欧陆的影响应该比英国大呀,而且法国不是把他的革命火种传到欧洲各地,影响欧洲人吗?而且我们说,法兰西第二共和国之后,又开始有向欧洲输出革命,输出他们的法兰西精神的这个点,德国人为什么不相信法式的,要相信英式的呢?你能想象什么原因吗?如果你要自己想的话,你也可以暂停往后,想一想再来听。实际原因,就是拿破仑的普奥战争,奥地利不是几乎灭国嘛,所以说法国跟普鲁士,简直是世仇关系,对于普鲁士人来讲,我们怎么可能去接受一个法国的意识形态的,所以说对于普鲁士人来讲,如果你要设想一种民主共和的方式,他们就会设想英国的方式,而不是法国的方式。

所以俾斯麦到底是怎么从政的呢?俾斯麦从政的就是因为他跟就是格拉赫这帮人,就是个十字报这帮人过从甚密,所以慢慢走上政坛,俾斯麦早期在政坛之上,就是这个十字报风格,铁杆的保皇党,铁杆的保守派。而且不仅如此,因为他自己的性格和能力的原因,他在议会上是强烈的战斗性的风格。当时甚至还没有普选制议会,是三级会议议会,有点像之前发过那种贵族式议会的形式,叫联合议会。所以当时议会其他人对于俾斯麦的评价,就是他身上寄宿着一个中世纪的灵魂,就大家觉得他简直是守旧的不行,这就很有意思,就这样的人是之后怎么变成这个毫无顾忌的一个人呢?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所以俾斯麦在下议院,就是大肆的去为容克,保守势力,摇旗呐喊,鼓吹皇室和容克阶层最铁杆的一个守护者,但是并不成功。就是当时,普鲁士要在东普鲁士修一个铁路,所有人都知道铁路很重要,铁路很有用,但是议会依然否决了铁路议案。是因为议会的温和自由派反对三级议会形式,因为国王之前的1982年承诺要做普选权议会的,所以三级的非普选议会是当事人认为不合法的方式。就我们既然在不合法的地方,我们就不会通过你的重要的议案,虽然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这东普鲁士的铁路很重要,但这个议案依然没有通过。但不管怎么说,俾斯麦成功的一个事儿,就俾斯麦的议会的战斗风格,包括他跟格拉克兄弟等等的良好关系,让他入了国王的眼,所以俾斯麦刚刚结婚的时候,在威尼斯度蜜月,当时腓特烈威廉四世也在威尼斯,然后他当时,就在威威尼斯跟腓特烈四世见面,有很长的长谈,所以腓特烈四世对于他的当时这种风格和他极端保守的倾向是很赞赏的。

刚才我们说的这一切,还是1848革命之前的,本来他们君臣关系,就应该能够好好的延续,但是1848革命爆发,我们知道,1848革命,费德勒威廉四世在革命的压力之下,是做出了妥协的,是要建立一个新的议会来替代三级会议的联合议会。其实当时的情况之下,绝大多数人都接受这种新的更加共和政体的方式。但俾斯麦没有,俾斯麦是死硬的保守派。就在议会有一些保皇党甚至都接受我们不还是君主立宪制吗?我们依然可以进入到一个新的状态。俾斯麦在议会里还在发表很反动的言论,就说我们的过去被埋葬了,在王权自掘坟墓之后,任何人类力量都不可能使其复苏,我对此感到深深的遗憾,我痛惜的程度超过你们中间的许多人。而俾斯麦将这些直率的去埋怨给威廉四世本人的软弱。我们知道当时柏林革命的时候,俾斯麦是想这个进京,也不能叫进京,进柏林勤王的,但是由于当时革命太快速的结束了,所以说在俾斯麦一个勤王的愿望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国王就已经妥协了,所以俾斯麦当时是真心实意的怪罪于国王的,甚至在王后就告诉他,你知道国王为这事儿多累吗?国王有将近一个多月根本就没有睡觉。俾斯麦还觉得这算什么借口,就是非常直率的埋怨国王的软弱。当然,国王的妥协只是城下之盟,所以国王立马就跟像俾斯麦,哥拉克这些人组成一个秘密会社,来帮助国王复辟到过去的制度。他们就是国王的秘密顾问团。这个秘密顾问团当时就办了这个报纸,所以十字报,我们说十字报不是从这个1848年办到这个1939年吗?这个十字报办报就是在国王妥协他们建立的秘密顾问团之后创建的,斯塔尔是这个时候的绝对核心。你都可以想象,他这么死硬派的保守风格,在新的议会选举中就是被国王妥协的普选制议员的选举之中,他是拿不到任何席位的。所以在之后的普鲁士的普选议会之中,俾斯麦甚至没有得到任何席位,从这个时候,俾斯麦从一个政治人物,就变成一个纯粹的媒体人,所以在那时候,他已经失去了一员身份,就在这个十字报里面疯狂的写作。

这个时候从斯塔尔他们的思想中,在秘密顾问团中产生了重要的一个思想,就是德意志宪政,我们上集提到在德意志的过程中,有一个尼采批判的历史主义思想,就叫做德意志特殊特殊道路。我上次讽啊,不能说讽刺这个词,我上次说,它是有德国特色的宪政主义,这是俾斯麦一直执行的道路,但是设想这个道路出来的呢?是斯塔尔,这种德意志线是怎么想出来的呢?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我们可以去设想创新,请注意,这里创新是个中性词,不是个褒义词。不是说德意志限制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人类历史的创新,你我们就会发现它也是反动的,但它确实是一个新的形态,不同于英国,也不同于法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创新呢?是在设法融入新的历史境况之中产生的想法。这个德意志宪政没有什么复杂的,就是行政权对国王负责,而非对议会负责,所以他们希望建立一个新的行政权模式。因为不管是英法模式之中,行政权其实最后都要为对议会来负责,比如说如果议会不信任政府,政府可能需要重组,就国王内阁就需要重重组。因为当时绝大多数君主立宪制国家嘛,都大家都知道君主立宪制国家,君主是国家最高元首,所以一般都采取内阁制,那采取内阁制的话,内阁自然就是要对议会负责,所以说当时在德国有一个创举,创举是什么呢?其实就是在有国王的情况之下建立的,有点像今天总统制的方式。就是在有国王的情况之下,还有一个至高行政权,这个至高行政权只需要对国王负责,而不需要对议会负责,就不管你议会多反对这位首相,只要首相能够获得国王的信任,首相和他的内阁就能够保留下来。这个其实并不符合设计议会的功能和设计议会的意义。所以这个就是德意志特殊道路的一部分而已,就是德意志宪政,但这个制度对于俾斯麦和德意志下半叶宪政非常重要啊,这成为了俾斯麦长期在议会担任首相的一个关键。在俾斯麦生涯的中期以后,他长期受到议会的绝对反对,但是在这个情况之下,还能够稳住自己首相的位置,就是因为德意志宪政的特殊形式。所以最保守最守旧的一方,也是能够开创新的形式的,只是说这个新的形式未必是一个真正的进步,很有可能只是,它也是新的了,它只是一种延续一种旧体系的方法。因此从1848年下半叶,整个欧洲革命回潮,威廉四世再次废除普选权,回到三级选举体制,那回到三级选举体制之后,俾斯麦终于又能够当议员了,因为回到这个方法,他才能够有机会选上议员。得到议员之后,在议会再次发动特别反动的演讲,说议会就是一种有组织的政治混乱,所以在这个时候,1848年后半叶,俾斯麦依然没有改变他的想法和观念,还是一个铁杆的保守派。而且当时,他跟德国绝大多数人想法都不一样,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上次我们讲到,威廉四世并不是不想德意志独立,不是当时德意志统一,不是独立,就德意志已经有一个统一的方式,而且选他当这个德意志的皇帝嘛,他不是还拒绝了去当德意志皇帝吗?只是他不希望他这个皇帝的职位是民选的,那在法兰克福议会解散之后,他不是尝试和另外两个德意志公国以他的方式合并,但是受到奥地利与德国的干涉失败了吗?失败呢,签署了一个阿尔米茨条约,阿尔米茨条约对于当时的普鲁士人来讲,这国耻,就是我们希望能够建立我们想要的愿景,就小德意志统一。但是,在奥地利和俄国两个外国的干涉之下失败,就是绝大多数德国人都觉得这个是耻辱。当时俾斯麦和他们想法有多大的不一样,就在这个情况之下,俾斯麦甚至还是支持奥地利的,认为奥地利是一个幸运的能够统治外民族和外邦的国家。他依然承认和欣赏奥地利体系。但是,很重要的,他已经显示出一点不同了。他在这里夸赞奥地利的并不是奥地利维系的传统,而是奥地利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联合俄国,去干涉普鲁士与另外两个帮的合并。他提到奥地利做法,他说,一个伟大国家唯一健全的基础是利己主义,而不是浪漫主义。除了自身的利益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一个伟大的国家为之战斗。因此在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慢慢慢慢有了一些转变了,我们关键就是要看俾斯麦是如何转变的,转变就在他在新的政府中,得到了一个新职位之后。

这一年是1851年,俾斯麦得到了一个新的职位,作为外交使臣出使到法兰克福,当时法兰克福还并不属于普鲁士,法兰克福是德国议会,德国议会是整个德意志联邦的议会,就是包含了普鲁士,奥地利等等国家的一个议会,他就成了议会里面代表普鲁士的一员,当时让他去,就是因为他亲奥地利,因为他是赞赏奥地利的一个,所以说派他去这个议会,认为可以缓和普鲁士与奥地利的矛盾关系才派他去的。结果到法兰克福德国议会之后,俾斯麦成为了最铁杆的反奥地利派。这个时候,俾斯麦成为了最铁杆的反奥地利,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发生了克里米亚战争,克里米亚战争什么意思啊?克里米亚战争其实是俄国和奥斯曼土耳其在近东地带的战争就是克里米亚,就大家知道,现在乌克兰依然跟俄罗斯在这里争抢,那这个事儿跟奥地利有什么关系呢?因为大家都知道欧洲,在梅特捏体系,不是要维持一个军衡嘛,就是维持这个均衡。在均衡的情况之下,如果沙俄在东欧地带过于强大,比如说如果沙俄能够吞并奥斯曼土耳其在东欧的所有地盘,其实会对奥地利造成威胁。所以,奥地利肯定不希望有一个过于强大的沙俄在东欧。那不仅奥地利不希望,比如说英国、法国,其实都不希望沙俄在东欧过于扩张,所以这个情况之下,他们是反对沙俄去进攻奥斯曼土耳其的,但是奥地利在这个时候,又有非常矛盾的心态。就在利益之上,克里米亚战争对奥地利不利,但道义之上,奥地利似乎又需要去支持沙俄。因为过去的神圣同盟,不就是奥地利和普鲁士和沙俄这三个国家是神圣同盟吗?而且,奥地利本土匈牙利起义的时候,沙俄还帮了忙,所以沙俄当时还帮助了奥地利。所以奥地利于道义之上,应该支持沙俄,于利益之上,不应该支持沙俄,所以奥地利在这个时候,就是很矛盾。那么威廉四世这个时候状态,威廉四世这个时候已经濒临精神崩溃,我们知道威廉四世最后下台,就是由他的弟弟,亲王上来这个摄政,就是因为他本身最后精神崩溃嘛。威廉四世的精神已经很糟糕了,人们怎么说他呢?说他早上醒来是俄国人,晚上睡觉前是英国人,就感觉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confuse了。而在这个情况之下,普鲁士内部其他人什么想法,普鲁士这个时候,亲清西欧的派别在普鲁士内部抬头。这么说吧,就是亲英国的派别在普鲁士内部抬头,普鲁士产生了很大的一股要不要我们跟英国人结盟的想法。

这时,有一个政治派别抬头就是霍勒维格派,霍勒维格依然是保守派,但不是俾斯麦他们这种死硬保守派,霍勒维格是中间保守派。就这些人,也反对议会制,也是保皇党。但是,他们不像,就是比如他们在议会里面,他们是能够接接受议会形式的,俾斯麦他们是认为议事议会就是有组织的混乱嘛。所以俾斯麦的对手兴起,就是崛起,就是霍勒维克派。霍勒维克派他们也有自己的刊物,叫做普鲁士周刊,与这个十字报针锋相对。这些人是什么想法呢?第一,他们没有那么死硬,他们希望调和与自由派的路线。第二,他们就希望能够与英格兰结盟,如果与英格兰结盟之后,就能够与奥地利针锋相对,因为奥地利这个时候不是左右为难嘛。所以普鲁士要先一步导向西欧,与英国结盟,这样就能够跟奥地利做彻底的切割,他们切割想干嘛呢?他们想完成德意志的统一,这样就可以撇开奥地利,完成在英国的支持下完成德意志的统一。这是一个新的派别,他们就希望能够脱离原来这个神圣同盟,俄奥普同盟,能够转向与英格兰的同盟秩序。而且,如果加入那个同盟,普鲁士就可以脱颖而出,成为中欧地区替代奥地利的大国。所以这个想法在当时你能够设想,他比起死硬派,十字报更代表德国当时的一些很主要的想法,第一,这个派别能够容纳议会的改革,第二,这个派别比十字报更强调德意志统一。而亲王其实也支持这个派别,亲王的妻子是英国人,所以他们本身跟英国的关系也非常好,所以俾斯麦就遭遇了这么一个政治对手。哎,那我们就要问了,俾斯麦到底问题是什么?就俾斯麦跟他们到底有什么很大的矛盾啊?俾斯麦,完全不接受德系统一,不是吧,就俾斯麦特别想跟俄奥亲和嘛,也不是。俾斯麦现在不是铁杆反奥地利吗?就如果他真的想铁杆反奥地利的话,你跟俄奥切割,加入英国的同盟秩序有什么不好的?

这个时候俾斯麦的想法已经和同时代的普鲁士人有了巨大的区别,他的转变,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他这个时候脑子里只想着一个事情。就是未来与奥地利必有一战,如果未来与奥地利必有一战,就千万不能得罪俄国,一定要保证俄国在自己的一边,不然啊,未来与奥地利开战,如果俄奥是同盟的话,这一仗就很难打。大家知道普鲁士的位置,普鲁士南边儿是奥地利,南边儿是意大利北部邦国和奥地利,当时意大利北部邦国属于奥地利的,西边儿是法国,东边儿再往远一点是俄国,所以说如果奥俄是联盟,要进攻奥地利就很麻烦,所以俾斯麦这个时候就要求普鲁士国王一定要消极对待,这时候千万不要选边站,千万不要做任何调停。因为一旦调停,你就可能得罪沙俄,所以英国女王当时特别生气,就置信普鲁士国王,他说在此以前,我一直将普鲁士视作一个强国,是条约的担保者、文明的守护人、正义的捍卫者,民族之间真正的仲裁,亲爱的先生和同胞,如果您放弃这些责任,也就是放弃了普鲁士的地位,这种榜样就会引人模仿。如此一来,欧洲的文明就会交给峰随意摆布。从此以后,这里再也没有赢家,受压迫的人再也找不到裁判。所以这个,其实当时要施压,让普鲁士出来调停,去限制沙俄,但俾斯麦想尽了一切办法,要让普鲁士一定要保持最消极的姿态。而且他在联邦上,肆无忌惮的对俄国出卖奥地利,当时,他将普鲁士的这些意图全部透露给俄国,按照联邦条约,就是因为联邦本身没有俄国嘛,德意志联邦内部的外交事务,是不可以在决议之间透露给俄国的,当时,他就是非常积极的把这些信息全部透露给俄国。而且在普奥俄同盟尚存的时候,一直游说俄国建立普俄法同盟,你看普俄法同盟,他要的东西就很清晰的,要的就是完全孤立奥地利嘛,因为如果普俄法建立同盟。当普鲁士进攻奥地利的时候,奥地利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来帮助他。而且,他甚至还在教俄国人怎么处理这个情况,因为如果奥地利干涉的话,奥地利跟俄国就有冲突的可能,他当时就秘密的告诉俄国人,建议俄国使用德意志联邦第36条投诉。德意志联邦36条规定,如果外国认为受到联邦某个成员的侵犯,可以进入议会投诉那个成员,也就是说,如果奥地利跟俄国最后真的发生冲突,他教俄国人,你可以在这个时候向德意志联邦议会投诉奥地利。所以是用尽了一切办法来与奥林利对抗?我光这么说,大家还感受不到这玩意儿有多离经叛道。大概我给你说说俾斯麦为什么当时想法和很多得意之人都不一样了。

实际上,他已经打破了当时其他人认为肯定不能够侵犯的两个原则。你看,霍勒维格派也认为可以导向英国放弃普奥。但是霍勒维格派绝对没有想过与奥地利开战,因为普鲁士跟奥地利是德意志联邦里的同胞国家,兄弟国家。这两个应该是有盟约关系的国家,所以霍勒维格派想过与奥地利的关系变淡,能够脱离奥地利让德意志统一,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与奥地利开战,但是俾斯麦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想要与奥地利打一仗了,这是当时其他人绝对不想突破的一个底线。第二个底线就是与世仇法国建立联盟。当时,德意志的人对于法国的观念,还是之前普奥战争时候结下深厚的历史渊源,与法国接下联盟是很难想象的,更不用说要与波拿巴合作。如果法国就是卡芬雅克,可能还还好接受一点,波拿巴是谁啊?是普鲁士仇人的侄儿啊,就拿破仑一世,那就是杀害普鲁士人的刽子手,现在是他家族人在法国执政,怎么能跟波拿巴合作呢?所以这两点,是当时德意志不管是什么派别可能都有的共识,第一,从来没想过我们要跟奥地利打仗,第二,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波拿巴合作,跟法国建立联盟。但俾斯麦这个时候所想的方针,完全与他们已经不一样了。当时他说服他的这些保守派同僚,就讲我把对法国的正统主义放在次要位置,正统主义就是说与法国的世仇,完全是为了我对普鲁士的热爱。我不在乎目前是谁是法国的首脑,当然指的就是拿破仑了。在政治的棋局中,法国对我而言仅仅是一枚棋子,但是他必不可少。我下这枚棋,这盘棋完全是为了国王和国家服务,对于外国人、政权和外国人的同情或反感,不应该超越我在外交部门为国家服务的责任感。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人,我都认为那样的感情用事是不合理的,那种思想包含着对我们统治者或国家不忠实的萌芽。以我之见,连国王也没有权利将个人感情置于国家利益之上,不论他是热爱还是仇恨外国。你看,他一面要去说服大家与法国结盟,另外一面还要在国内去限制,在保守派中限制英国。他说波拿巴主义没必要传播普及的统治原理。这一事实使他有别于那些共和政体,他的意思是,那些共和政体才想对外输出他们自己。谁是共和政体呢?借助革命威胁外国,早在多年以前就成了英格兰的惯用手段。所以他还在国内,对英国提防,阻止与英格兰的合作,就是霍勒维格派与英格兰的合作。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俾斯麦已经展现出了他超越19世纪时代的特征,他已经超越了19世纪过去对于传统的看重和对于正统主义的看重。正统主义这个词,你会发现俾斯麦在后期的政治生涯中不断的抨击和放弃各式各样的正统主义。为什么会如此呢?俾斯麦是自己想出来的吗?不是,这依然是其他人想出来的一个思想,但不是斯塔尔,是当时德国的另外一种想法。

这个,就是著名的real politics就是这个德语词,讲的就是现实主义政治,以及那句名言,政治是可能性的艺术,不是艺术,政治是可能性科学。他说的signs of possibly possibility science possible这两个东西,之后都是与俾斯麦高度关联的词汇、概念和句子,就是real politics,就是最典型的就是俾斯麦传这句话,包括政治是可能性的科学,当然可能俾斯麦把它说成政治可能性的艺术,这些都似乎都是俾斯麦提的,但其实不是,是他跟他同时代的另外一个冯罗霄提的,但这罗霄很有意思,罗霄压根儿就是俾斯麦的纯反面。罗霄不止不是一个保皇党,罗霄是个自由主义者,他写了一本书,叫做现实主义政治原则,应用于德国的国情,这么一本书,他为什么要写这么一本书呢?是因为1848革命失败了,他是1848革命最核心的参与者之一,在革命失败之后啊,他被判处终身监禁,但被人救出来之后,就去了法国,去了法国之后,他就写了这本书,现实政治原则,因为德国国情。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为了总结经验,让德国可以在未来再次完成自由主义改革。所以这本书里面有哪些观点呢?就是这本书它首先所谓的现实主义政治,但这里面没有什么太高深的,就现实主义政治部分,跟马基雅唯利主义非常像,就是第一政治行动的基础是权力,而不是理想和意识形态。第二,政治的基础是社会背景,而不是不是未来社会的设想,而是现实的社会背景。第三,在政治行动之中,道德必须具有灵活性,而不被道德束、道德原则束缚。他在里面怎么去分析当时德意志的社会背景呢?第一,对于德意志保守势力的强调,他认为阻止德意志完成革命的是主要的保守势力,所以说如果需要去分化和瓦解德意志的保守派才可能真正迎来新的自由主义改革。第二,就是外部干涉德意志革命的强调,他就强调一定要争取类似于法国和英国的支持,才可以完成德意志的革命,而不是从德意志内部。第三,对于外部外交关系本身的强调,就是新的德意志的自由主义政府需要在外交关系之上联合其他国家,跟第二有点像。所以俾斯麦其实是啥呢?我们用个时髦的词儿,俾斯麦其实是逆练罗霄,俾斯麦用了罗霄的所有想法,但是,俾斯麦跟罗霄的想法却跟他的目的完全相反。罗霄写这个书是为了完成自由主义革命,俾斯麦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用他的所有方法来保守一个贵族和君主制。所以说,俾斯麦接受了这种需要,去联合德意志保守思想,重视外部外交环境,为德意志最后的政治行为做铺垫,并且掌握权力。基于社会背景而非基于政治目标来开展事情,尤其是道德的灵活性就不受到任何传统和道德思想原则的束缚,成为了俾斯麦本人的一种行政风格和从政的风格。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俾斯麦好像一切都在走向他所要的方向的时候,德意志迎来了一个变化,这个变化促使俾斯麦产生了第二层重要的转变。